谁来搞今天中美的“乒乓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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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2021 年 1 月 26 日至 28 日，中美交流基金会与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CCIEE）共同举办了“香港中美论坛——当前的中美关系：方向与路径”网络研讨会。

论坛内容：美国新政府上任后，中美两国如何向前发展，并借此机会确定两国在应对全球挑战方面的合作领域。

以下为美国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主席斯蒂芬·欧伦斯 (Stephen Orlins）的发言实录，点击底部“阅读原文”可在线浏览完整会议

我来说说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和乒乓外交的开始吧，因为它与今天有关。然后再谈谈我们非政府组织和我们的政府能够做些什么，来增强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关系，因为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人民之间的关系是我们政治关系的基础，最终将是由美国人民和中国人民来决定我们的关系会是什么样子，是否能建立起一个更加安全和繁荣的世界。

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成立于1966年。当时，美国卷入了越南战争，中国开始“文化大革命”。尽管美国公开谴责中国是“红色中国”，中国谴责美国是“腐朽的帝国主义”，但是毛主席和周总理、尼克松总统和基辛格国务卿都认为，苏联才是共同的威胁。我们必须结束这种没有外交关系的时代，但是，22年的沉默和敌意已经造成双方之间深深的互不信任，两国官员和普通民众都是如此，我们必须让他们相信恢复两国关系是一件好事。

是什么让这一切发生了呢？在很大程度上说是一项运动——乒乓球，它改变了双方的态度。正是乒乓球，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美国之间结下了第一个民间纽带。由于同时还发生了一些戏剧性的政治事件，现在那段日子被称作“乒乓外交”时期。

1971年4月4日，中国三届世界冠军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左）向美国运动员Glenn Cowan（右）展示了黄山丝织艺术作品

此事距今差不多正好50年。当时，中国与世界多数国家已断交 20 多年。看似出乎意料的是，当时正在日本参加世乒赛的美国乒乓球队，收到了访问中国的邀请。当时的故事是，一个美国球员碰巧坐上了有几个中国球员的巴士，于是他们开始聊天。你可以想象他们的对话，大家聊到某个地方时，有人说：“你应该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打一次比赛。”故事就是这样。现在的文件记录显示，其实毛主席和周恩来总理一直在讨论这种可能性。据说，外交部收到这一请求时是拒绝的，后来毛读到《参考消息》的报道，批准了这次访问。

现在很难想象这是多么富有戏剧性，是多么令人兴奋。虽然需要各式各样的官方批准，但美国队只在几天后就成行了。《时代》杂志称之为“响彻全球的乒乓球”，媒体报道铺天盖地。在那次行程中，年轻的美中两国乒乓球运动员，其中许多是青少年，他们改变了自己国家的普通民众对所谓“红色”或“共产”中国和“腐朽的美帝国主义”的看法。
它也产生了重要的政治结果。人文交流为尼克松总统正在实施的重要外交转型提供了大环境。美国队访华期间，美国宣布结束对中华人民共和国长达20年的贸易禁运。1971年7 月，尼克松宣布国务卿基辛格已经秘密访问中国，他本人则在1972年2月20日至27日亲自前往北京。这是美国总统首次到访中国。

美国乒乓球队也礼尚往来，邀请中国球员访问美国，他们于1972年4月成行。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正是在这个时候介入的，它组织了一场大型媒体活动，由各大新闻媒体播出，并在杂志上进行宣传。两只球队出行的时候乘坐一架包机，所有记者和摄影师则需要另一架包机。
中国选手在比赛中占尽上风，而美国选手则靠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赢得了意外胜利，尤其当巡回赛抵达他们家乡的时候。
我讲这个故事有两个原因。首先，我最近为香港《南华早报》写了一篇专栏文章，提出美中两国政府进入“行动 - 反应”良性循环的办法。六天后，我高兴地发现《参考消息》转载了这篇文章，把它介绍给了中国党内精英。但后来我失望地得知，我对中国政府政策的批评被删掉了。我想知道，如果当时，《参考消息》上导致邀请美国乒乓球队的文章也被这样审查，事情又会怎样？
其次，我讲这个故事是要问大家，谁会是2021年的乒乓球员？我们当中谁能改变美中关系的叙事？
过去50年里，除了乒乓球，中国最大的正面形象就是2008年奥运会。有些画面我是不会忘记的，我认为这些画面对美国人仍然有意义。

首先是在开幕式上，姚明牵着四川地震一个9岁幸存男孩的手走在中国代表队前面。这个画面传达出的人类情感令人难忘，而且流传到了全世界。第二个则是完全没想到的，那就是跨栏运动员刘翔，他不得不向伤病屈服，教练在讲述他付出的努力和失望时流了眼泪。美国人觉得：“我感受到了他的痛苦。那也是我的感觉。” 

在人们对中国崛起有太多恐惧的时刻——部分原因是中国居然可以与美国如此不同，这两个画面传递出来的东西胜过千言万语，胜过我做的一切，那就是：我们大家都是相同的。气候变化、恐怖主义、经济危机和疫情的威胁也是没有国界的。
请允许我提几个简单的建议，并通过小组讨论来充实我的建议。
• 两国都需要修改签证政策，允许人员自由流动。中国需要允许批评中国的人访问中国，美国要停止对中国访问学者的限制。
• 休斯敦和成都领事馆的关闭不利于民间的接触，都应该尽快重新开放。
• 记者是培育和奠定民间接触基础的人，美国应停止对中国在美官方媒体的限制，中国应邀请被驱逐的美国记者回来，并允许更多美国记者前来中国。
• 中国应该停止对在中国的英语媒体和社交媒体的限制。
• 美国应恢复“富布莱特 - 海斯项目”，并让所有人清楚地知道，中国学生在美国大学有一个欢迎他们的家。中国则需要停止限制美国学者在中国做可以做的研究。
• 到中国访问的个人有可能因为在美国的言论而受到香港国安法的惩罚，这使美国人不愿前往中国。中国应当澄清它不打算这样执法。
• 最后，美国现已重新加入世卫组织，并按科学行事，美国和中国需要立即召开一次科学家视频会议，分享应对新冠肺炎的最佳做法。在加强人文交流方面，共同战胜疫情比任何事情都更能发挥作用，它也能让我再次亲自去同大家见面。
50年前，乒乓球帮助我们实现了“小球外交”，50年后的今天我们仍然有许多“小球”可打。
我刚才提的每个建议都可能是一个“小球”。让我们一起让这些“小球”动起来，通过各种人文交流帮助恢复美中之间的关系。

以上为美国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主席斯蒂芬·欧伦斯（Stephen Orlins）的发言实录，会议更多内容可点击“阅读原文”在线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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